飛行奶油

飛行奶油 Mentega Terbang
基本資料
導演	凱里安華（Mohd Khairi Anwar Jailani）
監製	凱里安華
製片	陳明慶（Tan Meng Kheng）、亞俊丹納拉朱（T Arjun）、維西努瓦曼（R Vishnuvarman）和鄭廷輝（Ti-Teng Hui）
編劇	凱里安華 鄭廷輝 亞俊丹納拉朱
主演	蘇邁拉努拉尼亞·沙里欣（Syumaila Nur Rania Salihin） 亞俊·丹納拉朱（Arjun Thanaraju） 菲道斯·卡林（Firdaus Karim） 聶華希達（Nik Waheeda） 夏馬拉·坎達佩（Shyamala Kandapper） 凱魯納茲萬·羅茲（Khairunazwan Rodzy） 李傑貝（Jesebel Lee）
製片商	Anomalist Production Meng Kheng Entertainment
片長	1小時45分鐘
產地	馬來西亞
語言	馬來語、英語
上映及發行
上映日期	2021年 (2021)
發行商	Viu、Youtube

《飛行奶油》（馬來語：Mentega Terbang），是馬來西亞一部於2021年完成的獨立電影，由導演凱里安華（Mohd Khairi Anwar Jailani）執導。於2023年因捲入侮辱伊斯蘭教爭議，遭內政部列為禁片。

內容

講述15歲的少女艾莎（Aisyah，蘇邁拉努拉尼亞·沙里欣飾演）在母親確診癌症末期後，試圖去探索死後的世界，並對信仰和來世開始產生興趣。而她在好友蘇雷士（Suresh，亞俊·丹納拉朱飾演）的陪同下，踏上了更多地了解世界上不同信仰的旅程。

片名Mentega Terbang（馬來語：Mentega「奶油」，Terbang「飛」）實際上是「蝴蝶」的英文Butterfly的文字遊戲（英語：Butter「奶油」，fly「飛」），電影與「會飛行的奶油」毫無關係。主角艾莎和她母親在談論有關輪迴的話題中提到了蝴蝶，而正如蝴蝶被視為蛻變和重生的象徵，電影也試圖挑戰觀眾的思維，讓觀眾在涉及價值觀和信仰方面改變固有的思考方式。

製作

《飛行奶油》是Anomalist Production首次製作的第一部電影，它與Meng Kheng Entertainment聯合創作。該電影也是導演凱里安華（Mohd Khairi Anwar Jailani）首次執導的處女作，他也是Anomalist Production的經營者，之前是擔任舞台劇的編導。最初的故事劇本是由導演凱里安華和另外兩名作者維西努瓦曼（R Vishnuvarman）和鄭廷輝（音譯，Ti-Teng Hui）共同編寫，他們萌生創作這部電影的想法源自已故馬來西亞導演雅絲敏·阿莫的作品。根據製片人之一的陳明慶（音譯，Tan Meng Kheng）表示，在2020年馬來西亞COVID-19疫情實施行動管制令（MCO）期間，他與其它製作人一起觀看了雅絲敏的作品後，認為其作品是獨一無二的，他們不想只是複製她講述的故事，而是製作屬於自己的獨立故事。

在此期間，他們參與由庫曼影業（Kuman Pictures）舉辦的短片挑戰賽，併入圍前5名。電影製作由一個匯聚了多元文化的編劇團隊組成，根據編劇之一的亞俊·丹納拉朱（Arjun Thanaraju）表示，每位代表都深入參與了從寫劇本到編輯的地步，這是電影可以成功捕捉每種文化細微差別的關鍵。

電影劇本涉及家庭親情和種族團結等等，其中的主題核心是探索宗教信仰。亞俊·丹納拉朱表示，該電影將探索關於宗教是什麼以及每個人如何與他們的宗教信仰建立個人聯繫。在馬來西亞，宗教自由的討論幾乎是一個禁忌話題。他希望透過電影讓馬來西亞的多元文化社會可以帶出關於不同的宗教信仰的思考和理性的公開討論，希望能為人們創造一個安全的空間，讓人們以開放的心態探索生活上的不確定性。

發行

影片最初於2021年4月起通過社交媒體分享放映。2021年11月，電影在印尼日惹亞洲電影節（JAFF）上作為非競爭性視頻節目進行展映。2022年8月，電影在印尼亞齊電影節（AFF）進行展映。除此之外，本影片也以地下影片在馬來西亞各地的私人放映室有限上映，例如2022年12月17日至19日在吉隆坡巴生谷的GMBB購物中心上映。2023年1月19日首次透過在線視頻平台Viu和放映，不過在2月27日已經下架。Youtube上流傳的版本也在不久後下架。

誤導

電影此前在馬來西亞中文媒體上默默無聞，但由於該電影在2023年因涉及冒犯伊斯蘭教的爭議而受到關注。然而，一些中文媒體將「Mentega Terbang」譯為「飛行奶油」實際上是有誤導性的。因為根據編劇之一的亞俊丹納拉朱（Arjun Thanaraju）在2021年的解釋，「Mentega Terbang」是電影主要主題「蝴蝶」的英語拆字直譯，這點也體現在電影海報上，而與現實中的「奶油」八字沒一撇。

爭議、反應與評價

影片內容因包含冒犯伊斯蘭教和宣揚宗教多元主義，以及部分情節含有煽動元素引起了爭議，例如女主角毫不迴避地向非穆斯林朋友索要豬肉（義燒包），以及父親允許她脫離伊斯蘭，教她改信其他宗教等等。自2023年1月通過在線視頻平台播放以後，針對該影片的舉報和批評就接踵而來。

少數觀點稱讚這部電影提出了馬來西亞有爭議的話題的勇敢行為，並認為影片並沒有褻瀆伊斯蘭教。《當今大馬》作者Zan Azlee也是上述觀點之一。他在引述其穆斯林朋友的觀點和談話內容評價道，電影的技術表現很普通，儘管製作人努力參考了雅絲敏·阿莫的作品確實給人一種衍生的感覺。電影對話的方式也很有說教的味道，因此認為這部電影實際上是對馬來西亞缺乏開放思想的批評。當中也提及，儘管他的朋友沒有看過這部電影，但認為這部電影太敏感，不適合向馬來西亞人展示，因為馬來西亞人還沒準備好接受一部討論宗教的電影。作者認為，馬來西亞人需要為進步並做好準備，而不是那麼無知，與其呼籲全面禁映和停播這部電影，不如進行適當的討論和探討，讓馬來西亞人的知識水平提高更好。

《馬來郵報》作者Aidil Rusli在對比了同樣是以宗教為主題的電影《伊瑪目（電影）》後評論，《飛行奶油》的最終信息是通過女主角父親的寬容態度來傳達「一個人不能繼承另一個人的信仰，所以鼓勵她去尋求和肯定其它信仰」，即使這方面在某些人的角度來看它可能是具有爭議性的。但縱使拋開爭議性的敘述不談，電影內容的執行力也很差，讓人感覺像是「教科書式的講述」而不是「展示劇情」，就像《末基勞：英雄崛起》的情況一樣，電影的對話感覺就像僅從一個角度寫成的文本提取後再傳遞給其他角色來講述，顯示出的內容就像是關於比較宗教的長篇演講。另外，拍攝技術也很差，甚至簡單的視覺事物，如擋塊和平移鏡頭也會讓人覺得很業餘。因此就算電影得到的信息是好是壞，也不會改變《飛行奶油》是一部相當薄弱的電影的事實，儘管它仍然遠不及《伊瑪目》那麼糟糕。

影響

參見：飛行奶油電影製作者的司法訴訟事件

內容審查

通訊與多媒體部長法米法茲於2023年3月5日回應許多輿論對政府阻止《飛行奶油》的發行「沒有作為」的批評時稱，該電影正接受馬來西亞伊斯蘭發展部（JAKIM）、馬來西亞通訊與多媒體委員會（MCMC）和馬來西亞國家電影發展局（FINAS）的審查，比如是否有拍攝和發行電影的許可證方面。馬來西亞電影審查委員會（LPF）表示，它對通過互聯網播放的電影沒有管轄權。但是，在對該電影採取進一步行動前，該委員會會徹底審查所有相關方面。

根據宗教部長納因·莫達在3月2日的表示，馬來西亞伊斯蘭發展部將與電影的製作方接洽，並在審查了該電影的內容後，認為有違伊斯蘭教義。通訊與多媒體部長法米法茲於3月6日提醒，所有電影製作人必須遵守適用於其製作作品的法律，而任何違反法律的一方都將面臨法律訴訟。

刑事調查

電影內容的調查

馬來西亞皇家警察至少接到8宗針對該電影的舉報，並根據《刑事法典》第298A條文（挑起宗教間敵意）、第505（b）條文（導致公眾恐懼或恐慌）以及《1998年通訊與多媒體法令》第233條文（不當使用網絡設備或網絡服務）展開調查。

2024年1月17日，導演兼製片人凱里安華和陳明慶在兩個不同的地方法院被發出撿控通知書，他們在刑事法典第298條文（蓄意透過言語傷害他人宗教情感）下面臨提控。在不認罪後，兩人分別以6000令吉與6500令吉保釋候審，並且被下達對外討論案件的禁言令。隨後，他們以禁言令是「非法並限制言論自由」向高等法院提出上訴。1月24日，高等法院駁回他們的上訴，並在控狀中指兩人曾在去年2月在公共場所發表傷害他人宗教敏感性的言論，決定維持禁言令，但擱置每月需向加影警察總部報告一次的命令。

人身威脅的調查

2023年3月16日，導演凱里安華與演員兼編劇的亞俊丹納拉朱分別在安邦和加影的住所中，他們的車輛被不明人士濺上硫酸油漆和留下死亡威脅的紙條，並且接到恐嚇電話。2人皆已針對事件向警方投報。雪蘭莪警方根據《刑事法典》第507條文（刑事威脅）和第427條文（蓄意破壞）進行調查。

執法批評

在電影受到調查和批評的同時，由非政府組織、自由作家、律師團體、知名人士和電影製片人組成的公民團體針對相關當局發起聯署行動；

2023年3月8日，作為針對警方以宗教挑釁的指控對電影製作團隊進行調查的回應，由42個組織和個人組成的維權團體聯署，呼籲政府停止圍繞這部電影的政治迫害，亦不滿警方無視電影製作團隊所受到的威脅，要求確保電影製作人和藝人擁有安全的創作環境。3月22日，作為針對電影相關人士受到了死亡威脅和財產破壞，由74個非政府組織和知名人士組成的團體簽署聯合聲明，敦促相關當局結束針對演員、電影製作人的騷擾和恐嚇，同時必須確保所有參與這部電影的人的安全。

政府官員的表現和處理方面也背受詬病。自由律師團（LFL）批評由安華·依布拉欣領導的團結政府在歌頌馬來西亞藝人楊紫瓊藉着《瞬息全宇宙》在國外獲得奧斯卡榮譽的同時，卻繼續以審查制度限制和逼害本地電影業。電影製作人協會和獨立電影製作人批評通訊及數碼部長法米法茲和宗教事務部長納因·莫達在該電影的爭議處理上表現的很失敗，連最簡單的發表聲明支持創造力，或者使用和平方式解決或協商所有異議都做不到，亦未能保障馬來西亞創意產業的藝人，包括電影製片人的安全。

2024年1月17日，在電影製作者首次被法庭提控後，9個致力捍衛見解和言論自由的人權組織聯署譴責對電影創作者的刑事指控。文告表示，自2023年以來，電影製片人遭遇了來自國家、非國家行為者和社交媒體上的人們的威脅，而當局不但沒有保護電影製片人的安全和權利，反而用法律懲罰他們。文告也指出，儘管馬來西亞不是《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ICCPR）的締約國，但對於當中的人權條文有義務遵守，而刑事法典第298條文（蓄意透過言語傷害他人宗教情感）的褻瀆條款顯然不符合國際人權法。自由電影網絡（Free Film Network）撰文批評，將一部虛構電影，尤其是一部受到悲傷的生活經歷啟發的電影製片人定為犯罪，是過度且不相稱的。文告指出，沒證據表明電影受到公眾持續強烈抗議，但政府頒佈禁令的反應強調了電影影響人們的作用，營造成電影和電影製片人似乎是唯一因對社會價值觀產生負面影響而受到懲罰和定罪的人。該組織指出，也有觀眾表示他們在看完電影後更好地理解和欣賞其他信仰，並且能夠與主角的經歷產生共鳴，但當局沒有考慮到電影中的積極經歷。該指控還給電影製片人帶來了不公平的責任和負擔，損害了當地電影業。表明電影製作人在馬來西亞是不受保護，電影製作實際上是一個危險的職業，這將產生連鎖反應，嚇跑該行業的投資者。最後，該組織呼籲政府立即無條件撤銷對電影製作人的指控，並敦促團結政府廢除並修改相關法令中將憲法的言論自由權定為犯罪的條款。並指出，若馬來西亞真的要成為「昌明大馬」願景中想像的文明和包容的社會，就需要更多的故事，而不是更多的審查制度。由217名電影業專業人士和倡導者簽署的聯合聲明，敦促政府重新考慮對《飛行奶油》的製片人和導演所提出的指控。他們表示，電影製片人和所有藝術家一樣，不應承擔確保其作品不會冒犯或挑戰觀眾情感的唯一責任，而觀看電影是一種自願行為，觀眾在選擇觀看內容時也應自行斟酌，就像文學、視覺藝術和音樂在歷史上，電影有能力喚起一系列的情感和觀點，觀眾有責任以文明且在界限內的方式解釋和回應道德和正義問題。

法律訴訟

曾經擔任政府官員和律師的馬來作家扎比迪·莫哈末（Zabidi Mohamed）自2023年1月影片播放後，通過Facebook多次發文批評電影及製作團隊褻瀆和侮辱伊斯蘭教。導演兼編劇凱里安華和製作人鄭廷輝於3月3日委託Daim & Gamany Advocates & Solicitors律師事務所向扎比迪·莫哈末發出索賠通知，要求前者刪除所有與電影團隊相關的誹謗言論和公開道歉。次日，扎比迪·莫哈末誓言將在法庭上捍衛伊斯蘭教，並邀請任何願意幫助他維護伊斯蘭教純潔性的律師協助。之後，他在接受了導演要求所有人在發表任何評論之前觀看完整個影片後得出了結論，認為影片表現出公然背教的企圖，並補充說他還得到許多協會和組織的支持，他們都反對電影中的故事情節。

列為禁片

根據總檢察署網站，內政部長賽夫丁納蘇迪安於2023年8月21日簽署禁令，9月1日正式頒佈憲報，列《飛行奶油》為禁片。根據憲報，賽夫丁是援引2002年《電檢法令》第26條文賦予內長的權利，禁止放映、展示、分發、擁有、傳播或售賣這部「違反全民公共利益」的電影。

禁令生效的同日，電影製片人兼導演向高等法院提交申請，要求撤銷內政部所頒佈的禁令。導演凱里安華和製片人陳明慶聲稱，這項禁令是「不合理的」，因為它違反了聯邦憲法規定的言論自由。他們也表示，他們的收入因禁令而受到影響，因為這部電影無法在國內任何地方放映或發行，決定尋求法院命令撤銷禁令，並宣佈《電檢法令》違憲。案件在同年12月1日由自由律師團（LFL）向高等法院提交司法覆核，並於8日獲得安排受理。2024年1月31日，高等法院批准電影製作人的申請，以挑戰政府將《飛行奶油》列為禁片的決定。控方律師扎伊德·馬利克(Zaid Malek)指出，辯方所提出的「內政部頒佈的禁令是不受司法審查」的理由是無效的，在特殊情況下，可以在法庭上對該禁令提出質疑。

外部連結

• 飛行奶油在互聯網電影資料庫（IMDb）上的資料（英文）
• 飛行奶油的Facebook專頁
• 飛行奶油的Instagram帳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