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臺灣同志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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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同志文學,一般討論多集中在戰後用現代中文創作的文學作品[1],不過早在1932年日治時期的《臺灣警察時報》,已有署名「芳久」以日文發表的〈同性愛〉[2],1942年楊千鶴的日文小說〈花開時節〉也有「宛如女同志」的概念[3]

「同志」一詞,主要指稱男同性戀者與女同性戀者,在解嚴後的1990年代之初,各種遭遇邊緣化、污名化的人,紛紛思索拒絕邊緣化、污名化的策略,因此同性戀者與其支持群體,借用香港藝文界人士邁克和林奕華的稱呼,將聽起來悲情的「同性戀」改稱為「同志」,此後「同志」一詞便逐漸為社會大眾採用。當前英語世界以LGBT指稱同志們:L是Lesbian(女同性戀)、G是Gay(男同性戀)、B是Bisexual(雙性戀)、T是Transgender(跨性別)[4]

同志文學,主要指稱描寫同性戀者的處境和感情的作品[5],或是「讓讀者感受到同性戀的文學」[3]

戒嚴時期[编辑]

一九六〇年代是臺灣同志文學的萌發期,1960年《聯合報》副刊連續三個星期連載聶華苓翻譯的紀德小說《遣悲懷》,此後「紀德」和「遣悲懷」在臺灣成為影射同性戀的密碼[6]。這段時間,有白先勇〈月夢〉(1960)、郭良蕙《青草青青》(1963)、林懷民《安德烈.紀德的冬天》(1967)等小說,以「青春崇拜」開啟同志想像的空間[4];也有姜貴《重陽》(1961)藉同性戀行為被妖魔化的形象,來妖魔化共產黨以及經不起共產黨誘惑的國民黨[3]

因為臺灣社經發展的關係,戰後臺灣女同志文學,比男同志文學晚了將近十年才出現。一九七〇年代描寫女女關係的作品,大致可歸屬於「女學生」和「經濟動物」兩種模式。「女學生模式」如李昂小說〈回顧〉(1972)、朱天心散文《擊壤歌》(1977);「經濟動物模式」如蕭麗紅《桂花巷》(1977)、玄小佛《圓之外》(1978)。前者展現不為經濟壓力所苦的自由,後者為了情慾,則必須和經濟壓力協商[3]

同樣是一九七〇年代,相較於臺灣女同志文學重視女女「關係」,臺灣男同志文學更多個人主義、追求抽象理想,並且常在有意無意間心繫美國,例如光泰在《逃避婚姻的人》(1976)建議同性戀者「快樂移民美國」、白先勇《孽子》(1977)筆下「龍子狼狽避居美國」等[3]

一九八〇年代,蕭颯的小說集《死了一個國中女生之後》(1984)中的〈迷愛〉,女同性戀者開始跨國戀愛;馬森《夜遊》(1984)經由臺灣女性移民,寫加拿大高度解放的雙性戀關係[1];陳若曦《紙婚》(1986)描述美國愛滋病案例;顧肇森的小說集《貓臉的歲月:旅美華人譜》(1986)中的〈張偉〉則是男同性戀者「在西方社會出人頭地」的經典[3]

解嚴之初[编辑]

解嚴前後,臺灣小劇場勃興。「臨界點劇象錄」劇團(前身為「時代映畫」劇團)創團作品《毛屍》,編劇田啟元以詩經《毛詩》雙關,交錯並置教條化儒家價值和同性戀情欲[7]

一九九〇年代,向來被視為臺灣同志文學的黃金年代,以詩作為例,有陳克華《欠砍頭詩》(1995)中〈「肛交」之必要〉等多首詩作,展露男性對於男體的視線。而臺灣最早的三種百萬小說獎,皆由同志題材獲得:1990年,凌煙《失聲畫眉》獲得《自立晚報》第四次百萬小說獎;1994年,朱天文《荒人手記》獲得《中國時報》第一屆百萬文學獎;1996年,杜修蘭《逆女》獲得第一屆「皇冠大眾小說獎」百萬首獎。短篇小說部分,1991年有曹麗娟獲得聯合報短篇小說首獎的〈童女之舞〉,為認識女同性戀的入門讀物之一[4];同年由郭玉文主編的《紫水晶:當代小說中的同性戀》收錄司馬素顏(許佑生)〈岸邊石〉等八位作家八篇小說;1995年有陳雪驚世駭俗的《惡女書》,出版時被標誌「十八歲以下不宜」;1998年吳繼文《天河撩亂》包含了扮裝與變性兩大範疇,是臺灣跨性別書寫的先鋒[8]

簡家欣認為,同志文學多以「小說」做為表現的類型 ,小說具有「想像現身」的認同曖昧,讓身處異性戀環境的同志與非同志讀者,藉由閱讀其中的人物、故事,來了解或尋找歸屬,寄託現實生活中難以滿足的情感,甚或建構起同志族群的共同記憶和意識。[9]以邱妙津《鱷魚手記》(1994)為例,其中的「拉子」以及衍生詞「拉拉」,成為「女同性戀者」的代稱,在香港、中國熱烈流傳。

由洪凌主編的《島嶼邊緣》第十期「酷兒QUEER」專輯,則在同志身分認同之外,提出「轉變身分」、「逆轉身分」的想像,以「酷兒閱讀」、「酷兒化」等策略,將看似不是同性戀的人事物「解讀成為」同性戀的人事物,壯大同志的陣容[3]

21世紀初期[编辑]

新世紀以來,「臺灣同志諮詢熱線協會」、「臺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彩虹平權大平臺」等團體先後成立,從各種面向倡議性別平權的實踐,2019年,臺灣成為亞洲第一個同婚合法化的國家。

這段時間的臺灣同志文學,在同志詩領域有鯨向海《大雄》(2009)與《A夢》(2015)、騷夏《瀕危動物》(2009)與《橘書》(2017)寫青春與情慾;有葉青《下輩子更加決定》(2011)、陳牧宏《眾神與野獸》(2018)、李雲顥《河與童》(2015)寫無望的憂鬱[10]。長篇小說有阮慶岳《重見白橋》(2002)、凌煙《竹雞與阿秋》(2007)、郭強生《惑鄉之人》(2012)與《斷代》(2015)、賴香吟《其後》(2012)、張亦絢《永別書:在我不在的時代》(2015)等作。散文有羅毓嘉《棄子圍城》(2013)、吳億偉《機車生活》(2014)、陳栢青《Mr.Adult大人先生》(2016)、廖梅璇《當我參加她外公的追思禮拜》(2017)、楊隸亞《女子漢》(2017)、陳怡如《女同志x務農x成家:泥地漬虹》(2018)、馬翊航《山地話/珊蒂化》(2020)等。劇本有許正平《愛情生活》(2009)、周慧玲《少年金釵男孟母》(2009)、簡莉穎自行編導的BL歌舞劇《新社員劇本書》(2016)等。新世紀臺灣同志文學在各種文類的書寫,持續湧現精彩浪潮。


參考資料[编辑]

  1. ^ 1.0 1.1 臺灣同志小說選. 二魚文化. 2005: 11. 
  2. ^ 陳, 佩甄. 現代「性」與帝國「愛」:台韓殖民時期同性愛再現. 台灣文學學報: 101-136. 
  3. ^ 3.0 3.1 3.2 3.3 3.4 3.5 3.6 紀大偉. 同志文學史:台灣的發明. 聯經出版. 
  4. ^ 4.0 4.1 4.2 紀大偉. 正面與背影:台灣同志文學簡史. 臺灣文學館. 
  5. ^ 許劍橋. 同志文學. 
  6. ^ 紀大偉. 在白先勇之前,同志文學史的關鍵十年. 
  7. ^ 王威智. 反體制作品簡介. 
  8. ^ 曾, 秀萍,. 吳繼文庫而小說中的性/別飄浪、家國想像與時間觀. 臺灣文學研究雧刊: 4. 
  9. ^ 簡, 家欣. 寫中的現身政治─九○年代同志言說戰場的流變. 聯合文學. 
  10. ^ 性別島讀:臺灣性別文學的跨世紀革命暗語. 聯經.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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